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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秘古滇国,留下了多少秘密?

时间:2023-08-14 17:07:34 编辑:小篆君 来源:小篆网

前段时间,《鬼吹灯·云南虫谷》中提到了古滇国。那么,这个古滇国是否真实存在,它存在于哪段历史时期,又有着什么样的历史文化呢?

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是最早记录滇国历史的一份史料。

在汉武帝时期,西南地区少数民族部落被统称为“西南夷”,西南夷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政权,而是由大大小小的部族组成。

这些部族中有的比较先进,拥有君长,民众结着椎形的发髻,农业以耕地为主,其中较大的就有夜郎、邛都和滇国。在他们之外,还有一些比较落后的部族,没有君长,民众结着辫子,农业以畜牧为主,在滇国附近有嶲人和昆明人。

在这些部族中,滇国的出身颇为传奇。当初在楚威王的时候,将军庄蹻带领军队顺着沅水而上,夺取了巴郡、黔中郡以西的地方。庄蹻到达了方圆三百里的滇池,征服了当地的土著。正当庄蹻想返回时,巴郡、黔中郡被秦国攻占,庄蹻无法通行,只好退回滇池,为了取得土著的支持,他顺从滇人的习俗,改变楚人的服饰,称王建立滇国。庄蹻本是楚庄王的后裔,所以滇国也是楚国的分支。

在战国史料中,多次提到庄蹻这个人物。

楚怀王二十八年,楚军在垂沙之战中败于齐、韩、魏三国联军, 楚国统帅唐眜被杀,而楚将庄蹻趁机发动叛乱,攻打郢都,导致楚国四分五裂。大儒荀子还把庄蹻与秦国的商鞅、齐国的田单和燕国的乐毅,并称为善于用兵的名将。

这就和《史记》不大对得上了:楚怀王是楚威王的儿子,年代当然在楚威王之后。庄蹻在楚威王时已经入滇,怎么会在楚怀王时发动叛乱?

有学者认为,入滇的庄蹻和暴郢的庄蹻是两个人。学者杨宽则认为,入滇的庄蹻与暴郢的庄蹻是同一人,只不过庄蹻入滇应该是在楚顷襄王二十年。

本年庄蹻战败秦将司马错,夺下黔中郡,进而一路向西发展。但在第二年,秦将白起又重新夺下黔中,并且攻克了楚国都城郢都。庄蹻无法返回,只好逗留在滇地称王。

当然,还有不少学者认为,庄蹻入滇之说是靠不住的。在《史记》之前并没有这样的说法,考古发现的滇文化与楚文化也明显不同,古滇人连自己的文字资料都没有。

秦灭六国后,派遣常頞开通五尺道,在西南夷地区设置了郡县,纳入秦帝国的版图。但在秦朝灭亡后,汉朝又舍弃了这些地区,将巴郡和蜀郡作为与西南夷的边界。

汉武帝建元六年,鄱阳县令唐蒙出使南越,得到蜀郡出产的枸酱,南越人说枸酱来自牂牁江,而住在牂牁江上游的就是夜郎国。因为蜀郡商人与夜郎贸易,枸酱才流入南越。南越虽然是汉的藩属,实际上却算是盘踞岭南地区的割据势力。唐蒙计划从牂牁江进攻南越,建议武帝收服西南夷族群,设置郡县来管辖。不过因为道路开辟困难,西南夷屡屡反叛,武帝只能暂停对西南夷的经略。

前122年,张骞出使西域,在大夏国居住时见到蜀郡的布和邛都的竹杖,得知来自邛都西面两千里的身毒国。由于大夏与汉朝被匈奴隔断,武帝就派遣使者穿过西南夷去寻找身毒国。使者王然于、柏始昌、吕越人等人到达滇国,滇王尝羌留下他们,并派人帮他们找道路,但却被西边的昆明人阻拦, 最终没有找到身毒。不过使者却对滇国风土人情有了了解,滇王也问使者:“汉朝和我们比谁大?”后来夜郎侯也这样问过使者。

虽然滇王、夜郎侯系“夜郎自大”,但在西南夷中确实也算强大。使者汇报给武帝,认为可以招徕。等到南越国反叛时,汉武帝通过犍为郡征调南夷土著,且兰君发动叛乱,杀死使者和太守。汉军征发部队,灭亡了且兰。前111年,南越国也被消灭。灭亡且兰的汉军又灭亡了汉朝和滇国之间的头兰,并且诛杀了不服的且兰、邛、筰等君长,其他部族震惊,纷纷向汉朝称臣,夜郎侯就在此时进京,被封为夜郎王。

之后,武帝派王然于再次入滇国,劝说滇王称臣。此时滇王部众有数万人,与东北的劳浸、靡莫两国互相倚仗,不愿意投靠汉朝。劳浸、靡莫两国甚至还多次冒犯汉朝使者和士卒。前109年,武帝发兵灭亡了劳浸、靡莫, 面对压境的大军,滇王终于知道自己是“滇国自大”,举国投降了汉朝。所幸滇王对汉朝使者一直较为友善,而且本身也具有实力,所以武帝虽然将滇国设置为益州郡,但仍然赐给滇王王印,让他与夜郎王一样,继续统治部族。

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对滇国的记录到此结束,《汉书·西南夷传》《后汉书·西南夷列传》也有滇国记载,内容与《史记》大同小异。在后来汉昭帝、王莽、汉光武帝时期,益州郡夷人多次发动叛乱,但也均被中央政府平定。滇人作为西南夷的一支,慢慢融入了华夏之中。

2000多年后,《史记》中记载的“滇王之印”,竟然被考古工作者发现了。

1953年,云南省博物馆从一位古董商人手中买下了十几件青铜兵器,这批兵器明显有异于中原器物。云南省文史馆馆员方树梅说,在二战期间,其家乡晋宁县出土了大批同类青铜器,被当地农民当作废铜卖出。晋宁县正是西汉益州郡治所在地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经过走访探测, 鉴定出晋宁石寨山应当系这批青铜器的出土地。

从1955年开始,考古工作者对石寨山古墓地进行清理发掘,之后在1956年、1957年、1958年、1960年和1996年先后对石寨山进行共5次考古发掘,考古工作者清理出遗址面积约2300平方米,墓葬86座、文物3200多件。其中第二次考古发掘中,在石寨山6号墓出土了一枚金质的“滇王之印”。滇王金印为蛇钮方印,印文为篆书“滇王之印”四个字,边长2.4厘米、高2厘米,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。经鉴定,这批墓葬的年代是在战国至西汉时期。

类似“滇王之印”的这种金印,在考古中屡有发现,比如1784年日本就曾出土一枚“汉委奴国王”金印,也系蛇钮;1981年江苏扬州也发现了一枚“广陵王玺”金印;2008年长沙市公安机关又追回两枚“长沙王玺”“长沙王印”金印,均系龟钮。可见,石寨山墓葬就是滇国墓葬,滇国的存在得到了印证,汉武帝赐滇王金印也是信史。

除了金印外,在石寨山6号滇王墓中还出土了一件玉衣,其中包括札片69片、坯片97片,玉质为和田玉,来自中原。这种玉衣在其他地方汉代诸侯王墓也有发现,最有名的就是1968年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墓第一次发现完整的金缕玉衣。滇王墓玉衣的特征与刘胜墓金缕玉衣相似,但穿孔内却没有金属丝或丝线的痕迹,或许这件玉衣并非成品,只是玉衣的一种象征。

石寨山1号墓出土一件正方形钮座铜镜,座外有篆书铭文“畜思君王,心思不忘”八字,四角有草叶纹图案,边缘为内向连弧纹。这样的铜镜,应当也是从中原传入。

除了晋宁石寨山滇国墓外,考古工作者又陆续在滇池区域和滇东南地区发掘了不少古滇国墓葬,如呈贡天子庙古墓群、江川李家山古墓群、安宁太极山古墓群、曲靖珠街八塔台古墓群、昆明大团山古墓地、呈贡龙街石碑村古墓群、昆明羊甫头古墓群、楚雄万家坝古墓群等。其中楚雄万家坝古墓群年代最早,系春秋到战国初期的青铜文化遗存,属于早期滇文化类型。

整体来说,考古发现能够印证文献记录,古滇国存在于滇池区域和滇东南一带。

当然,滇王金印、玉衣都是中原文物,而更能体现滇文化的特色的,还是给古滇国自己铸造的青铜器。目前,在古滇国墓地出土的青铜器达1万余件, 其中兵器类包括斧、钺、剑、矛、戈、凿、棒等,生产工具包括锄、镰、削、纺织工具等,生活用具类包括釜、洗、盒、马具、酒器、案等,乐器包括铜鼓、编钟、葫芦笙等,装饰类包括扣饰、杖首、饰牌和玉镯等。其中最有地方特色的,就是贮贝器和扣饰,这是在世界其他地区都没有出现过的。

贝币是商品经济充分发展之前,人类社会流行的一种货币。在史前时代的青海马家窑文化遗址就有发现,之后在夏、商、西周仍然是主要货币。这种贝币并非来自我国近海,而是来自印度洋的海贝,这就保证了海贝作为货币的稀缺性。同时它的坚硬、零散等特点也保证了容易保存、方便计量。在古代的云南地区长期也把贝币作为主要货币,青铜贮贝器则是贮藏贝币的青铜容器。

据肖明华《论滇文化的青铜贮贝器》一文统计,在滇文化墓葬中出土青铜贮贝器90件,另外有1件采集品,其中石寨山墓地就出土了51件。贮贝器分为铜鼓、铜鼓形、叠鼓形、桶形、洗形五种类型,从春秋晚期一直延续到西汉晚期,东汉以后不再出现。不少贮贝器的表面上有弦纹、齿纹和圆圈纹等装饰图案,有的也有叙事性图案,一些器盖上还饰有圆雕动物或人物活动场面,这些装饰内容是反映滇文化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。

出土于石寨山12号墓的一件“杀人祭柱场面铜贮贝器”,表现的是杀人祭柱的祭祀场面,是目前已出土贮贝器中人物最多的一件。其中共有127个人物,每个人高3—6厘米。又有一长方形楼房,高17.5厘米,无墙壁,以两圆木支撑,有两架梯子上下,类似后世壮族巫师祭祀的祠。楼上正中坐着一位妇女,比身边人体型大,旁边有8个人进食,还有1个人手捧食物上楼。楼下有待宰杀的猪、马,还有用蛇喂孔雀和饲养老虎的人。

在老虎与房屋之间又鼓架,悬挂着一面鼓和一件鋍,1人在敲打。房屋对面是村社中心,有一个柱子,柱子上盘有两条蛇,一条蛇吞入一个人的下半身,上半身仍在蛇口外。柱子旁边的木牌上还绑缚一人,另有一个戴枷锁的人,都应当是祭品。还有一些人抱着鱼、头顶箩筐、坐着交谈、骑马赶来, 应当都是参与祭祀的人,此外还有身穿异族服装的外来人。在要杀的人牲旁边有两个与人同高的巨大铜鼓,在器盖两边,也各有一个大铜鼓。

柱、蛇和鼓应该都是被祭的对象,蛇在南方少数民族中地位很高,柱代表国家社稷,而铜鼓也是南方少数民族常用的打击乐器。

然而,云南地区出土最早的铜鼓并非是单纯的乐器,而是一种较大的炊具,约共四五十人一起食用。因为食物是氏族成员生活的基础,大约就在这个时候,铜鼓被赋予了权力的象征,人们对它有一种恐惧和崇拜心理,类似中原的鼎。尽管后来铜鼓的食器功能被铜釜取代,而成为一种专门的乐器,但人们对它的心理仍然没有变化。石寨山20号墓中,就出土了一件“杀人祭铜鼓贮贝器”;另外在石寨山墓葬还出土了一批直接用来盛放贝币的铜鼓。

除了祭祀场面外,石寨山出土的贮贝器还涉及了滇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,比如6号墓出土了一件战争场面的铜贮贝器,该器身高53.9厘米、直径33 厘米,盖上铸22人与5匹马,滇人将领头戴兜鍪,身穿铠甲,腰束佩剑,赤足骑马,作冲杀状。其他的战士有的拿着矛、剑进攻,有的拿着盾牌防御。战败者为辫发之民,应该就是《西南夷列传》的昆明人。他们有的被打倒,有的被刺杀,有的跪地求饶。贮贝器将一场恶战描绘得淋漓尽致。

还有12号墓出土的一件上仓图像贮贝器盖,盖直径50厘米,中央有一投贝的圆孔,孔周装饰牧猪、羊图,盖周装饰上仓图,人们把临时粮堆的粮食,用头顶筐运送到木仓房中。木仓房顶呈人字形,身呈井字形。比较有特色的还有出土于10号墓的一件鎏金骑士铜贮贝器,器高50厘米,盖径26厘米, 盖中央置一小铜鼓为座,上立一柱,柱端平台上矗立着一位鎏金的骑马执缰骑士。周边环绕着四牛,鼓耳呈虎作攀登状,张开大嘴欲吞噬。

除此之外,青铜贮贝器还有表现畜牧活动、纺织活动、赶集活动、行船活动、狩猎活动以及各类图案和动物,生动表现了滇人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
青铜扣饰也是滇人的一种特色器物,因其背上有一个钩状扣而称,也被称为牌饰、饰件。据肖明华《青铜时代滇人的青铜扣饰》一文统计,滇文化墓葬出土的扣饰有658件,时代从春秋到西汉晚期,从形状来看可以分为圆形、长方形和自然形。出土的圆形扣饰超过一半,一般是置放在死者胸腹,应当是系于胸腹的装饰品;长方形和自然形扣饰出土时粘有绢丝和漆皮,可能是一种挂饰或者饰于专门的器具上。

石寨山13号墓出土了一件双人舞盘鎏金铜扣饰,高18.5厘米,宽12厘米,背面有矩形齿扣,正面鎏金,有两男子双手各执一圆钹,腰佩长剑,展臂屈腰,双膝弯曲,作跳跃状。两人均赤足,左脚与后跟相抵,脚下共踏一蛇, 蛇张口咬住右边人的右小腿。值得一提的是,这样的钹舞,在山东沂南画像墓和四川画像砖也曾出现。此外,还有6号墓出土的一件四人缚牛铜扣饰,高9.6厘米,宽16厘米,表现四个人将一头牛绑在柱子上即将宰杀。

除了这类表现社会生活的扣饰外,也有不少表示动物图案的,最具特色的是一种动物搏斗扣饰,比如71号墓出土了一件鎏金二豹噬猪铜扣饰,长16厘米,宽10厘米。其中一豹扑于猪背,后爪抓住猪后腿,前爪抓住猪肩腹, 张口咬住猪背,另一豹钻到猪腹下,抓咬猪腹。造型生动,栩栩如生。还有13号墓出土的一件长方形狐边铜扣饰,高5.7厘米,宽9.2厘米,正面镶嵌白绿色玛瑙管珠及绿松石,边缘一周雕刻首尾相接的狐狸,也非常有特色。

除了贮贝器和扣饰外,其他青铜器虽然并非滇人独有的种类,但也具有自己的风格特色。比如兵器就比较喜欢以人物或动物装饰。

可惜的是,滇国人并没有自己的文字。在石寨山13号墓出土了一块刻有图形符号的铜片,似乎蕴藏着一些信息,有学者认为这可能是古滇国的图形文字,但这样的符号发现太少,也难以作更多的解读。不过,目前石寨山的发掘尚未结束,神秘的古滇国还有不少秘密,等待我们进一步去探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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